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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大陣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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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大陣仗

那邊半晌沒有回應。

穆平安道:“得罪。”他擡手搭在白民肩上, 一手張開,搭在乘黃的腦袋邊。

他開啟的時空之壁,只能護住自己嗎?既然紫火算是軀殼的延伸, 那麽他肢體觸及之處,紫火能夠覆蓋的範圍,都應該算在軀殼內……吧。穆平安閉上眼睛, 緊張得心跳加速, 額上熱汗徐徐沿著鬢角淌下。

兩道魂力波動接連掃過穆平安、白民和乘黃的身體, 又自然而然地移走了,並未做任何滯留。

……仿佛他們所在正處於另一時空。

僅僅是一瞬間, 穆平安屏住呼吸,整個背心都涼透了。

果然可行!穆平安立刻對雲雀道:“你說的對, 但時空屏障覆蓋的範圍只要接觸,就能更大一些。”

雲雀:“……”

穆平安:“勉強過關了一次, 不知能支撐到幾時。”

雲雀語氣怪怪:“如果是你,應該能堅持很久。”既然不知道他為什麽能,就只能給他畫餅了, 雲雀道, “堅持到我們來就好了,只要有我們在,整個碎墟天淵少有人能與我們抗衡,你會沒事的。”

“那你可要快點。”穆平安知道殷無望和黃釧不太好說動, 而單塵是為了任務才來的,要他們撇下自己的徒弟或師妹或任務來救他, 有種仗著少谷主身份扯後腿的既視感。

可若是耆老前輩一個人來了, 單塵跟著殷無望和黃釧兩位煉器師……會安全嗎?

算了,還是都一塊來吧。

扯後腿就扯後腿, 誰讓他是少谷主。

不知不覺,穆平安心定了不少,在鋪天蓋地的魂力掃蕩中,他圈著一人一獸縮在洞穴中,內心多了幾分不知從何而來的底氣。

這邊,幾乎是殷無望譏誚的話說完,雲雀道:“我問過主人了……主人說,他跟白民、乘黃在一起。”

氣氛驟然一僵,談笑聲也跟著散了。

殷無望:“……”

黃釧:“……”

殷無望:“你說什麽?”

單塵啞然失笑,道:“不愧是穆兄。”

驚動整個伏國,乃至越國的神獸乘黃,和素來成為碎墟天淵中的傳說的白民,他竟一來就給碰上了。

耆敬仁道:“不愧是極品厄難體質,想來這為白民和這頭乘黃應該都挺倒黴,實在難為少谷主了,我們走吧,”

“等等。”殷無望十分不解,什麽意思?

厄難體質會讓極品測試石散發出死氣似的氤氳狀黑芒,慣常的厄難體質大多黑芒只有一絲兩絲……八、九絲,可當黑芒濃稠到極致,便是所謂的極品厄難體質。

由於史前並無極品厄難體質的記載,環音谷內關於極品厄難體質的解讀眾說紛紜。

絕大多數都認為極品厄難體質乃是厄難體質的最終呈現,會給人、物、勢力帶去災禍,甚至滅頂之災。

當年環音谷浩劫,洛瀾道宗來襲,殷無望起先收的所有弟子都死在那場惡戰中,只有他得以茍活,那之後好長一段時間,他煉器術不得寸進,所煉至極之器皆廢,整個人頹靡不堪,認為喪家犬般活著不如英勇地戰死來得光榮。

他真心實意地恨過救他的人,再加上極品厄難體質的說法,他對穆平安的觀感很覆雜。

可若是極品厄難體質,是吸引倒黴的人或者勢力呢?

那情況好像完全反了過來。

原先的厄難體質就像厄難本身,反過來之後,極品厄難體質就像災難降臨時漆黑的暗夜中的那一絲微光。

至少此時此刻,沒有修為的穆平安身上系著的是修為高深的他們!他們的存在,就給陷入必死之境的傳說中的白民與傳說中的神獸乘黃,帶去了一絲希望。

所以還等什麽呢!也許悅華的失蹤就和這突然冒出來的白民有關呢!

難得見乘黃神獸的機會,說來環音谷這麽大的世界,數萬年來,還沒出過一頭乘黃神獸呢,耆敬仁當仁不讓,道:“老夫來就是為了庇護二位少谷主周全,既然其中一個少谷主不見蹤影,自然是老夫去尋!”

黃釧整個人暈暈乎乎,道:“所以是要兵分兩路,還是一同去救少谷主……”

殷無望義正辭嚴,道:“都不要鬧了,找少谷主要緊。”

雲雀唰地看向這個煉器師,好不要臉,剛才還譏諷它主人無能,說不著急來著。

“耆老,我與您同去。”單塵又看向黃釧,“但救悅華長老也很要緊,所以其實兵分兩路也可以……”

殷無望給黃釧使了使眼色,黃釧這下子明白了,趕忙道:“就同往吧,是我說錯話,當下還是以少谷主的性命為重。再者,也許穆少谷主失蹤和悅華長老失蹤有相似之處,去了之後問問穆少谷主是怎麽失蹤的,能問出頭緒來呢!”

殷無望以拳抵唇,咳嗽出聲,表示讚同。

“都一起吧,你們倆也一起來,”耆敬仁片刻都不想耽擱,直接冷嘲熱諷道,“當師父的要龍魚卵,害得弟子以身犯險,這師父也不知道怎麽當的。”

難得見耆老前輩發脾氣,殷無望絲毫不惱,當初苦厄頹喪的日子已經過去,而今的他又有了弟子,他的弟子為了他生死不明,他這師父確實不知道是怎麽當的。

耆敬仁掐指一算,對雲雀道:“不廢話了,快走!”

單塵看向耆敬仁。

“很危險,”耆敬仁停下踱步的腳步,道,“少谷主現下必然很危險。”

單塵呼吸一緊。

“帶路。”一道淩冽的女音突兀地在雲雀腦海中響起。

雲雀難以置信看向右側羽翼,一抹綠光躍出,落地化作一位碧衣女仙。

單塵認出這束碧光,當初在松林中正是這束碧光之主從囂鳥口中救下了他們,當初穆平安在谷主的面上見到的是這位女子的臉,而此人竟然一直藏在雲雀的羽翼之下,換言之穆兄的所作所為,對方都了如指掌。那反過來,此人的情況,穆兄知道嗎?

單塵心緒覆雜,回避了視線,徑直拱手:“見過前輩,上次幸得前輩襄助,這回穆兄有難,可能又要有勞前輩了。”

於翎依一言不發,她的目光看向暗林極深處。

幾乎是於翎依出現的瞬間,耆敬仁瞳孔微縮。

因為這道魂魄,如果他沒看錯……

“烈日境,巔峰。”

殷無望緩緩出聲,這道神魂出現的瞬間,些許的魂力波動,讓他頭皮發麻。

而這,竟然只是一抹魂魄!

耆老修為乃是烈日境九重。而眼前這女子的魂魄境界赫然便是烈日境巔峰,距離真仙一步之遙的烈日境十重!

穆少谷主的靈獸羽翼下,竟然潛藏著此等可怖巨擘。

那走投無路的白民和乘黃,碰到的希望便是這位吧!

雲雀感動不已:“您居然出來了……”為了它,於翎依現身了!果然於翎依是在意它的——穆平安的性命與它息息相關,眼下穆平安遇險,命在旦夕,等同於它的性命也岌岌可危,於翎依此時現身,簡直給了雲雀莫大的寬慰,它甚至覺得死而無憾了……

“這邊。”雲雀化身閃電,掠入密林,電光火石間以至百丈開外。

“這只靈雀……”黃釧跟得跟得很是勉強,殷無望擡手禦風助力,兩人隱約有落在後面的趨勢。

碧衣女仙輕松與雲雀並駕齊驅。

耆敬仁帶著單塵,不自覺地感嘆道:“這吞天雀,不只腹內乾坤之能了得,連身法也登峰造極。”

殷無望整個人都不好了,他心裏萬分震驚,但面上不動聲色,至於內心的驚嘆,自然沒有宣之於口。

“吞天雀!?”黃釧倒吸一口涼氣,沒有修為的穆少谷主的靈獸,竟然是傳說中的吞天雀。就算這位穆少谷主不是厄難本身,但擁有此等靈獸和烈日境巔峰神魂追隨者的他,完全有成為厄難本身的能力。

於翎依都現身了,雲雀唯有暴露才能更好地輔佐她。當然,也為了更好地穿行,乃至震懾四方靈獸。雲雀張開鳥喙,無盡霧霭湧動,朝著它的大口潮湧而至。

就像彌漫出去的濃煙盡數收回,眼前的樹林、山泉、峽谷、斷崖、沼澤清晰可見。

一行人在虛空之上疾行。

雲雀想到穆平安,直到此刻才後知後覺,激動的心情難以言喻。

傳說中的白民和乘黃神獸竟然被穆平安碰上了。

也不知道他有沒有機會坐上乘黃神獸。

若能讓乘黃神獸心甘情願載他,他便有望增長千年壽命,可目前為止,雲雀並沒有感覺到體質的提升,或者壽元的微增,想必穆平安暫時沒有得手。

如此近水樓臺的機會,宿主,上啊!

穆平安護住白民和乘黃。

事實上,他只是擋在一人一獸身前,他並沒有感覺出周身有什麽變化,但上首那些尋找神獸的魂力波動卻像盲了似的掃過此處巢穴,便不做任何停留地移向別處,轉眼,從半刻鐘前的十分頻繁,到此刻的數個呼吸都難見一次,外面的情況似乎安寧了許多。

“差不多了,我們就藏在這裏,等我的人到了,咱們再光明正大地走出去。”穆平安對白民道,“你不會有事,你的坐騎也不會有事。”

白發男子推開穆平安。

弱不禁風的穆平安被推得後退了兩步,連忙道:“不可以,我的時間之壁範圍有限,你把我推開,我就護不住你們了!”

就在這時,一道魂力波動一掃而過,經過白民和乘黃時,魂力波動猶如沸騰的水般劇烈起伏,繼而如天地間多了一只無形的手,死死摁在他們頭頂,讓他們難以動彈。

被發現了!

穆平安一臉驚悚地看向白發男子,白發男子似乎早料到了會這樣,他站起身,乘黃也隨他而起。

這是找死,還是陪葬?

穆平安一時無法分辨,他腦中警鈴大作,下意識地拿出白色的天石小刀,道:“只要不跟你們在一起,我就沒事,外面有陣法,你拿著這把小刀出去,無論什麽陣法都能破開,破開之後,就逃吧!”

穆平安隱約覺得悅華長老的失蹤,與白民與白民能撕開的時空裂縫有關,至於空間裂縫會失效,可能與他有關,總之,和無法交流的異族打交道,還是真誠為上。

他沒有靈力,也無法施展天石小刀的真正威力,之所以被貼身放置,是他覺得關鍵時候可以擋攻擊。

正所謂將欲取之,必先予之,既然他惦念人家的坐騎,給人脫身之物,也是應該的,正所謂來日方長……

白民從他手裏接過天石小刀。

穆平安走在他倆前面,掀開洞口的藤簾,頓時窒住。

洞穴外,陳兵縱橫,一道道沒有血氣的黑甲死士列隊在洞穴外,數以千計死氣森然的惡鬼腐屍將洞穴團團圍住。

“這些是……什麽東西!?”穆平安聞到那股腐爛的死屍氣味,下一刻,胸口傳來劇痛。

他低下頭。

鮮血透出衣衫,順著胸口往下淌。

穆平安脖子脹紅,額上痛出青筋,他艱難地扭過頭,只見才剛被自己送出去的天石小刀,握在分明能聽懂他說話的白發男子手中,刀尖刺進了他後心。

穆平安感覺到胸腔內心臟還在大力跳動,鮮血不要命地往外流淌,他身體力竭地栽倒在地,睜著眼睛,若就此殞命,那真是死不瞑目。

鬼兵封困了這個地方。

白發男子擡手抵住穆平安的身體,拿出那塊豎瞳鐵片,一團氣旋浮現在手掌之上,豎瞳鐵片被無形之力束縛在氣旋之中,逐漸縮小,沒入穆平安背心的傷口之中。

那傷口距離心臟僅半寸,豎瞳鐵片沒入其中,後背上的傷口便自行愈合,只留下一道觸目驚心的疤痕。

但前胸被洞開,一道豁口依舊在汩汩流血。

丟下穆平安,白發男子坐在乘黃背上,來到洞穴外。

一只沈鐵箭弩從鬼兵後方,激射而出,順著鬼兵頭顱之間的縫隙,破空而至,正中白民的頸項!

白發男子側過身,那勁弩從他肩上掠過,正中歪斜著身體的穆平安頭顱。

白發男子便要回身抓住弩尾,但抓了個空。

就在勁弩即將貫穿穆平安頭顱時,一只手擋住了弩尖,那只勁弩便橫在了半空中。

弩尖距離掌心僅一絲,一縷鮮血從刺破的掌心滲出,滴答而下,在黃土地上留下了一點暗紅。

那只手握住了弩身,翻轉過來。

白民轉過身,便看到才剛被他一劍洞穿後心的人,帶著沈重的死氣出現在他身邊,眼裏是無盡的空洞,衣襟上的鮮血尚未幹涸,如註般滴落在乘黃背上。

穆平安手持勁弩,反手猛地揮出。

一眾鬼兵頭顱被洞穿過去,頭大的窟窿盡頭,百丈開外,立於勁弩之後的黑袍修士的左眼眼球處多了一道勁弩。

這位能執掌鬼兵令在場所有人不敢妄動的渡劫境強者半邊腦袋被擊穿,無聲地栽倒在地,他捂著半邊臉就地翻滾,哀嚎半聲,昏死了過去。

並未理會對面的情況,穆平安擲出勁弩便側過身,猛地一把掐住白民頸項,舉過頭頂,令他的雙腳脫離了地面。

空無一物的眼,靜如止水的臉。

他扣住白民的脖頸,無視了對方痛苦的掙紮,左手劃出一道空間裂縫,點點靈氣光暈從裂縫內冒了出來,顯然與此刻周圍的森森死氣不同。白民感知著裂縫內的世界,淡藍色的眸子裏透著些許動容,難以置信地看著眼前之人,仿佛要把眼前這人烙印進瞳孔之中。

穆平安順手將之扔進了裂縫之中。

裂縫倏然閉合,消失無蹤,死寂的穆平安腳踩在乘黃背上,鮮血從前胸往下淌,他的臉色越發蒼白。

沒有一絲靈力波動,乘黃神獸匍匐在地瑟瑟發抖。

“找死!”眼看著前方那人似乎沒有修為,若是隱藏修為,頂多比他高一兩個境界而已,更有渡劫境修士一躍而起。

狂風呼嘯,鬼兵怒號,猛烈的足矣腐骨的死氣、毒入肺腑的瘴氣潮湧而來。

穆平安伸出手,手中空無一物。

似有無形的小刀在他身前凝聚成型,緩緩顫動。

可怖的勁氣以他為中心,向外爆湧而出,死氣、瘴氣被盡數推至百丈開外。

施展此術者作繭自縛,淒厲的慘叫聲此起彼伏。

“啊啊啊!”

“給我殺!”

“他只有一個人,拿下他的頭顱!乘黃神獸屬於我們!”

顯然召喚此等規模鬼兵的強者不只一人,可能屬於一個強大的勢力,也可能是數大世家聯手,但這些與穆平安無關。

披堅執銳的鬼兵,坐著半丈高的屍馬,圍攻而至。

穆平安踩在乘黃背上,手臂平舉於身前,無形透明的小刀懸於指間之外,穆平安擡手平著畫了條線。

無形的空間刀刃平掃而出。

坐在屍馬之上的鬼兵頭顱被齊頸削掉!

更有上身較短的鬼兵,半個頭顱被削掉,黑水淌過半邊臉。

他轉過身,同樣朝著虛空一劃。

只是畫了條線。巨樹齊斷,沒了頭顱的鬼兵歪歪斜斜倒了一地,腐屍氣息彌漫開來,更有泛毒的黑水腐蝕著地面。

穆平安筆直地立在那兒,緩緩地轉過身,面向依舊殺氣不減的修士們。

無盡恐懼中,一人殺至近前:“去死!”

法袍生輝,手中長劍冷冽,劍氣如長虹劈開黑暗,朝著穆平安當頭擊去。可怖魂威如巨山壓頂而來,樹木傾折,地面凹陷,可被魂威鎖定之人,卻像一道空氣般,毫不受力。

穆平安擡起頭來,對方頓時心頭一顫,那是一雙怎樣的眼眸,死水一般,卻又宛如漩渦,能將人的視線吸進其中,無法抽離,乃至全身無法撤退。

等回過神來,他的劍被穆平安兩指夾住,後者指間輕輕一動,地極長劍寸斷。

劍尖被順手一擲,沒入來人胸膛,在對方鬼神莫測的攻擊面前,他周身防禦,猶如紙糊。

這位渡劫境強者失了勢頭,從穆平安肩頭飛了出去,衣袍近乎要掃到對方的臉。

似乎是嫌擋視線了,那死寂般的少年只是伸手一撥,渡劫境強者只覺一股無法抵擋的恐怖巨力襲身,身體毫無抵抗之力地橫飛出去,撞斷了數道千年老木,嵌入冷石之中,鮮血咳了一地。

穆平安踩著乘黃的頭,冷冷地面對著左右四方渡劫境以上大能。

沒有人讓路,沒有人攻擊,甚至沒有人出聲。

隱藏在暗處的可怖強者也看不出此人的修為,不敢輕舉妄動。

四下鴉雀無聲。

“伏國皇氏在此,識相的勸你束手就擒!”有道洪亮的男音從山林中傳出。

烈鳥火焰燃燒樹林,照亮了裏頭的一切,來得晚的伏國皇族子弟大為慶幸,沒有來遲。

至於前面的強者為何先到了,卻沒人動手,他們也來不及揣摩,畢竟乘黃神獸近在眼前,自然技高者得。

其中有位聖人境老者擡手一招,一展長幡朝著穆平安所在的地方插去。

“是皇族到了……嘖。”圍在四方的世家弟子亦或宗門老祖有所忌憚。

但也有不少人看好戲般看向來人的方向。

他們中修為高深者不在少數,卻都拿那少年沒辦法,所以就算對手換成皇族,又能如何呢,人家連白民都掐了扔了完全不在乎,還拿乘黃墊腳,不像是會顧及皇族而手下留情的人。

這般想著,見了伏國皇族帶來的東西,在場戲謔之人便都收斂了嘲弄的表情。

“此為四極陣,四桿長幡所圈的範圍都將是他的領域,被困其中的人或物都會無法逃脫。神陣之一,烈日境以下無法破解。”

“若是我被困其中,怕是只能等死了。也不知那位狠人會怎麽應對……”

“且看看,若他懂陣法,必然會在第四桿旗幟插進去前,毀了這四極陣。”

四桿旗幟穩穩紮入穆平安和乘黃神獸周身四方地面,穆平安一動不動。

赤黃神光形成四壁,將一人一獸封困其中。

穆平安站在原地,擡手一揮,無形刀刃劃開虛空。

哢地一聲,應該說四聲,旗桿猝然折斷。

四極陣蕩然無存。

“烈、烈日境!”黑暗中不知有誰驚恐地叫出聲。

“他是烈日境?!”

“若是烈日境,為何不起身,身上傷口為何只讓流血,卻不愈合……”

四下議論聲陣陣。

透著戰栗與新奇,沒人離開,也沒人敢靠前。

“在這邊!”雲雀夥同於翎依終於趕到了這裏。

耆敬仁攬著單塵緊隨其後,殷無望帶著黃釧氣喘籲籲,勉強隔著一裏多的距離。

單塵看到偌大的山頭足足一圈整齊被削斷的樹木,以及被無數強者圍著的那個死寂般的身影,心臟猛地一抽。

“是少谷主!”耆敬仁認了出來,蒼老的身子瑟瑟,站在黑魆魆的洞口與在場這麽多人對峙的,是他認識的那個總是笑盈盈的柔弱不堪的少谷主嗎!

他一人對抗千軍,無人敢上前,更無人敢叫囂。

若非親眼所見,簡直難以置信。

“平安!!!”單塵見他胸口湧出的鮮血,聲線禁不住發抖,顧不上避嫌此地的伏國皇族子弟,他直接從耆敬仁臂彎裏掙脫,禦劍如直線般沖往穆平安所在處,瞬間暴露在眾目睽睽之下。

熟悉的聲音傳來,血流了一地的穆平安身體晃悠了下,死水般的眸子裏泛起一點微不可覺的漣漪。

剎那間,就像開鋒的利劍被收進劍鞘中,無盡的殺機被盡數收斂,洶湧潮水退卻,翻滾的湖面歸於平整,呼嘯的颶風歸於寧靜,可怖的偉力收進那位少年身體,

他的身體晃悠了下,微微睜大眼睛,仿佛只是個尋常的少年。

一個,沒有修為的,凡人少年。

穆平安恍惚了下,大致地看向來人的方向,他低下頭,看著滿是鮮血的乘黃,覺察到它氣息萎靡,穆平安想要動彈,可他稍微有這樣的念頭,身體便像脫力般,意識沈重,隨時都要栽倒。

耆敬仁烈日境的實力外露,直接來到包圍圈中。

單塵跳下來,將穆平安抱進懷裏。

顧不得禮節,顧不得鮮血,甚至顧不得多看腳下鮮血淋漓的異獸一眼,單塵緊緊抱住穆平安的頭,手捧著他毫無血色的臉,下巴貼著他冰涼的額頭,想用生命將他失去體溫的身體焐熱。

穆平安已經麻木得感覺不到疼痛,也說不出聲音:“乘……”

聲音低到近乎於無,雲雀立刻指著單塵道:“在,他在這兒!”

單塵拿出靈液,想到他丹田破碎,便換成裝滿醴泉的小瓶,一點點餵給穆平安。

“你小心點,小心點。”雲雀無比緊張,穆平安命懸一線了,再稍微重點折騰,可能會斷氣。

耆敬仁來得快,他的魂力更是早早蔓延到了這裏,穆平安少谷主揮手破四極陣的一幕還歷歷在目,鬼兵過境寸草不生,可這成千上萬的鬼兵全都被一擊削斷了腦袋,而這等連他都很難做到的事,便是他眼前這位“沒修為”的少谷主的手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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